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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這就是成長
成長并不只是波濤洶涌中的感悟,也不是生離死別后的幡然醒悟,它也許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卻足以讓你內心翻起驚濤駭浪!
清楚的記著,那天帶著半干的頭發(fā),穿著一件懶散的衛(wèi)衣,傍著微風,漫無目的游走在夕陽的紅潮里。走在路邊,一個耳機,把世界和我一分為二。我說不清第幾次這樣了,因為這是我跟媽媽吵架慣用的手法,不是我出門,就是她出門,有時候我真的想不通我們?yōu)槭裁词悄概瑹o論多大點事兒都溝通不了。每次吵架理由都很簡單“太晚了不許出去”“手機給我,不許玩了”“你就不能學習學習”。不過我好像都有道不盡的苦水,我覺得自己已經夠努力了,又不是只有學習一條出路,我那么努力她都看不到。從小沒陪過我,就知道出去打工,不知道我怕黑,還要一個人睡嗎?說著說著,委屈地吸了吸紅了的鼻頭,不去想那些煩心事。
不知不覺中,走到了站牌處,想著也沒事干,就找了一塊錢上了公交車。一上車,熱氣撲面而來。車里擁滿了人,像個小集市一樣,雜亂無章的聲音傳入耳中。我微微皺起眉頭,徑直的走向最后面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。這樣過了十分鐘,上來了一個女人。她看著不太大,也就三十多的樣子,枯暗無光的長發(fā)隨意的綁著,穿著一件毛衣外套,腳上穿著拖鞋,背著一個麻袋大的淺色包,臉上帶著焦慮,順著她的目光定到了她懷中,緊抱著嬰兒的身上,她用她那帶著老繭的手摸摸嬰兒的頭,又摸了摸自己的頭,一遍又一遍重復著剛才的動作。懷里的小寶寶也不安分,胡亂的轉著頭哭,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到了母親手臂上。這樣的場景下,車上卻忽然安靜了下來,低著頭玩手機的、裝睡覺的、帶耳機聽歌的,可謂是充分體現(xiàn)了他們的“高質量”。
路不是很平,公交車每顛一下,她便把孩子抱的更緊,我實在看不下去,便起身走到她身邊,拍了拍她,她回頭愣了一下,下一秒,就不好意思的對我說:抱歉,打擾到你啦,孩子發(fā)燒,才會哭的。我心里咯噔一下,對她笑笑說:“沒什么,你帶著孩子,別站著了!彼仁倾读艘幌,后急忙說:“謝謝!”我沒有再回答她,她就坐了過去,下車時,回頭看了眼她,她還在安撫身上的小家伙,看著窗外到沒到醫(yī)院。
看著她,好似看到母親的身影。走在回家的小路上,腦海中卻浮現(xiàn)著公交車上那位母親的身影。我忽然想到,十ta幾年前,媽媽是否也曾因為我而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。那時候有沒有人給媽媽讓座,而當時的我是怎樣仗著母愛肆無忌憚的用哭聲抒發(fā)自己的不滿呢?
我又一次感受到鼻頭一酸,這一次不是因為自己委屈,而是委屈媽媽將我辛苦帶大,我卻想怎樣擺脫她。夕陽隨著我的心情已然褪去溫暖,取而代之的是皎潔白月,繁星點點構成一副黑白畫卷。不知不覺中我走到了家門口,正在猶豫要不要開門的時候,門突然打開了。我迎上媽媽急切的目光,恍惚間,我好像看到了公交車上那位母親,四目相對,最后媽媽退了一步,讓我進門。進屋后我走向飲水機,接了杯水,遞到坐在沙發(fā)上的母親跟前。她抬頭的一瞬間,我倆的目光再次交疊在一起。那一刻,我看到了沒有光澤的皮膚上落下了幾根銀發(fā),而她看我的眼神中帶著驚訝,又帶著感動吧,因為她說過一句——我總是忘記喝水,有時候一天也記不起來喝水這點小事。因為我知道,從我看到媽媽銀發(fā)染青絲的那一瞬,我該長大了!
從那以后,我與媽媽沒了爭吵,媽媽臉上再沒有那樣擔憂的神色,原來成長真的就是一瞬間的事,無需言語,無需裝飾,一個眼神,一個動作,足夠讓你蛻變如此之快。也許是公交車上的最后一眼,也許是開門后與媽媽的深情對視,都讓我一瞬間長大,與昨日之我,揮手告別而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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