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細節(jié)描寫應追求“細”、“真”、“豐”
細節(jié)描寫應追求“細”、“真”、“豐”作者/汪永亮
編者按：本專題與蘇教版《普通高中課程標準實驗教科書·語文·必修三》“尋覓文言津梁”專題相對應。
【專題解說】
什么是細節(jié)？細節(jié)指細小的情節(jié)，可以是人物的表情、動作，也可以是人物的心理、語言。如果我們把一篇文章比作一棵樹，那么細節(jié)就是樹上的那個獨一無二的“疤”，是會說話的“眼睛”。一篇文章少了細節(jié)描寫，人物形象就顯得干癟乏味，毫無生氣。因此，要想將筆下的人物寫得鮮活，我們就要在細節(jié)描寫上下功夫，尋找屬于自己的獨一無二的讓人眼前一亮的細節(jié)。
魯迅先生在《三閑集（近代世界短篇小說集）小引》中有一句精辟的話： “借一斑略知全豹，以一目盡傳精神�！边@句話原是魯迅講短篇小說特點的兩句話，我們也可以借用這兩句話來概括細節(jié)描寫的作用——通過極細微的描寫來表現(xiàn)人物性格。
那么，我們在平時的寫作中，怎樣在細節(jié)打磨上下功夫呢？
首先，應追求一個“細”字。這個“細”字，就是要細小、細膩。細小，即描寫對象小，是人物、事物、環(huán)境、事件的一個細小部分。想要細膩地描寫事物，刻畫人物的思想性格，勢必要從小處寫起。魯迅先生就很善于從大處著眼，細小處落筆。如寫祥林嫂的籃子、破碗、下端開裂的竹竿；老栓家滿幅補丁的夾被，阿Q的氈帽，六斤捧著的有十八個銅釘?shù)娘埻搿@些東西看來是極細小的，在小說中俯拾即是，仿佛是作家漫不經(jīng)心的拋灑，但是它們都在特定的情景中適應著不同性格的特征，渲染了這些人物的生活和思想。再比如，《藥》中描寫圍觀的人們， “頸項都伸得很長，仿佛許多鴨，被無形的手捏住了的，向上提著”，這一“伸”一“提”把人們的神態(tài)和體態(tài)淋漓盡致地表現(xiàn)出來，并把人們愚昧無知、麻木不仁的病態(tài)心理刻畫得入木三分，真是于細微之處見精神。
其次，應追求一個“真”字。好的細節(jié)，應追求語言真實，展現(xiàn)人物的真性情。本專題《燭之武退秦師》中，對人物的刻畫，主要運用對話描寫，既有燭之武的牢騷之語（“臣之壯也，猶不如人；今老矣，無能為也已”），又有燭之武見秦伯的智慧之語（“秦、晉圍鄭……闕秦以利晉，唯君圖之”）。這些語言描寫一讓我們感受到了一個鮮活、真實、立體的老臣形象。
我們再來看孫犁《亡人逸事》中關于“我”和妻子當年相親的一個片段：
她們村有我的一個遠房姑姑，特意來叫我去看戲，說是可以相相媳婦。開戲的那天，我去了，姑姑在戲臺下等我。她拉著我的手，走到一條長板凳跟前。板凳上，并排站著三個大姑娘，都穿得花枝招展，留著大辮子。姑姑叫著我的名字，說：“你就在這里看吧，散了戲，我來叫你家去吃飯�！�
姑姑的話還沒有說完，我看見站在板凳中間的那個姑娘，用力盯了我一眼，從板凳上跳下來，走到照棚外面，鉆進了一輛轎車。
作者用一連串的動詞，十分準確地抓住了人物的細微動作，極其生動地寫出了一個未嫁女那種特有的矜持、靦腆、緊張的神態(tài)，活靈活現(xiàn)，展現(xiàn)了人物的真性情。
第三，應追求一個“豐”字。就是要追求寫作手法的多樣性，達到塑造人物豐富多變的形象的目的。我們可以用動態(tài)的方法去寫，也可以用靜態(tài)的方法去寫，也可以用比喻、夸張等多種修辭手法。如《孔乙己》中寫孔乙己吃茴香豆，先寫他把茴香豆分給孩子們吃， “一人一顆”。孩子們吃完后，眼睛都還望著他的碟子，孔乙己“著了慌，伸開五指將碟子罩住”，“他直起身又看一看豆，自己搖頭說，‘不多不多！多乎哉？不多也。’”這一段動態(tài)細節(jié)描寫既寫了孔乙己的動作，又寫了他的語言和心理，非常生動形象。靜態(tài)的細節(jié)描寫，如《祝�！分恤斔睦蠣�?shù)臅浚?“壁上掛著的朱拓的大‘壽’字”；“一邊的對聯(lián)已脫落，松松的卷了放在長桌上，一邊的還在，道是：事理通達心氣和平”；案頭上放著的“一堆似乎未必完全的《康熙字典》”……這些環(huán)境描寫生動地展現(xiàn)了封建勢力的代表魯四爺?shù)年惛蛡紊啤?br />
【真題演練】
閱讀下面這則材料，按要求作文。
有本書叫《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》，有首歌唱道“把耳朵叫醒”。我們曾經(jīng)叫醒別人，也曾被別人叫醒。更多的時候，我們自己叫醒自己。關于叫醒，你有什么故事或者什么體會？，請以“叫醒”為題，寫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，除詩歌外文體不限。
【寫作提示】
題目明確卻留下了很大的發(fā)揮空間，我們可以將之具體化。
1.“叫醒”的主語可以是：
（1）具體的聲響，如天籟、鳥鳴、雞啼、秋聲……
�。�2）人：自己，他人（父母親人、老師同學、時代社會中人、歷史文化名人……）
（3）自然萬物，如陽光、月光、春光……
�。�4）抽象的事物：語言、文字、行為……
2.被“叫醒”的賓語可以是人，也可以是物，如花草樹木、山川大地……也可以是其他，如國家、民族等。
3.被“叫醒”前所處的狀態(tài)：
（1）睡夢（早晨夢境、課堂睡夢……）
�。�2）（個人）混沌、迷糊、迷茫、彷徨、沉淪、懈怠、自卑、墮落……
�。�3）（國民或國家）精神淪喪，衰弱危亡……
4.被“叫醒”后的狀態(tài)：
�。�1）神思清醒，精神煥發(fā)。
�。�2）覺悟，覺醒。
【佳作評析】
叫醒江蘇教育學院附屬高級中學翟弈蒙
他翕動著干涸而蒼白的嘴唇，穿著寬大青灰的病號服躺在床上，目無焦距地望著天花板。
是不是生命就如那脆弱的墻皮，一不小心就跌落下來，摔個粉碎？
他閉上眼，固執(zhí)地認為自己快要死了。
病房的門被推開，是母親。她通紅著眼坐在床頭，哀求；“去外面轉(zhuǎn)轉(zhuǎn)吧，空氣好�！币娝粍硬粍雍翢o反應便低聲抽泣：“醫(yī)生說有希望治好你的病……你別先自己垮了啊……”
父親拎過來一個鳥籠，說：“讓它陪陪他吧�！崩俱驳哪赣H走了。
籠里的小鳥見來到新環(huán)境，兀自歡快地“啾啾”叫起來，上躥下跳。他仍合著雙眼，耳朵卻動了動。
“你好。”籠中的鳥原來是只鸚鵡，操著口不知哪兒聽來的方言粗嘎著嗓子聒道。
他終于偏過頭正眼打量起它。
這是只還未長大的小鸚鵡，滴溜著豆子般的小眼珠，喙沒合上，伸出粉紅的小舌頭；頭頂著一撮黃色的細毛，其他部位則覆蓋著藍色的羽毛，并不是很漂亮，翅膀上毛躁躁的，似乎是被它自己啄亂的。
他心里嘆：媽想得太多了，他的病情雖然醫(yī)生不說，但他有數(shù)，她再堅持不懈地換藥療養(yǎng)也徒勞。還送了只鳥來，有什么用？可笑！
這種東西，他不需要。他苦笑著打開了籠子，將正歡騰蹦跶的小鳥放到了窗外。
在手指接觸到小鳥的一瞬，它的體溫傳到了他身上，柔柔暖暖的，有點舒服。
他躺下繼續(xù)沉睡，睫毛一顫一顫，房間歸于安靜，似乎剛才的歡叫只是夢一場。
第二天一早，一陣窸窣把他吵醒——那只鸚鵡竟自己飛回了窗前。
“賣燒餅，香噴噴。”它驀地冒出一句，讓他覺得好笑，于是不由自主地嘴角彎了一下。
算了，在等死的日子里有個伴也不錯，它要在這就待這兒吧。
小鳥像得了多動癥似的左右撲棱，最終用爪子包住他的大拇指，停立在他手上，喉嚨一鼓一鼓，舌頭一伸一伸，嘰里呱啦說著南京話。他只聽聽笑笑，也不開口。
這樣的日子持續(xù)了好幾天，直到母親推開房門看到一人一鳥對視的奇特景象： “你……”
“媽，什么事？”他脫口而出，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笑。
“明天要手術了……”母親淡淡地說。
已近黃昏，窗外的晚霞如血。手上的小鳥咕咕咕地歡快地叫著，還不停地啄著他的手心，有一種癢癢的感覺，很是舒服。他忽然覺得莫名的快樂，覺得自己有那么多的陪伴真好。
他的臉上有了光彩，不再那么死氣沉沉。
“小鳥啊，你說明天手術會成功嗎？” “恭喜發(fā)財，恭喜發(fā)財�！毙▲B扯著嗓子答，用藍色的羽毛碰碰他手指。
左心房突地跳了一下，似乎有什么破殼而出，他覺著有一塊溫暖的東西在蘇醒……
【點評】文章好就好在細節(jié)描寫上，妙就妙在作者對細節(jié)描寫的追求，真正做到了“細”、“真”、“豐”。如果沒有這些細節(jié)，人物的變化就失去了依托，情節(jié)的合理性就會大打折扣。
【模擬訓練】
1.閱讀下面材料，根據(jù)要求作文。
對手之間，有競爭，也有友誼。他們相互促進，相互依存，不可或缺。
請以“對手”為題，寫一篇不少于800字的記敘文，要求運用細節(jié)描寫。
2.有一句詩叫： “眾里尋他千百度，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�！蹦阌羞^類似的經(jīng)歷嗎？請以“邂逅”為題，寫一篇記敘文，不少于800字，要有精彩的細節(jié)描寫。
3.請以“禮物”為題，寫一篇不少于800字的記敘文，要注意人物刻畫方式的多樣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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